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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调酒师:日本威士忌之父 | 竹鹤政孝和他的威士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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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调酒师:日本威士忌之父 | 竹鹤政孝和他的威士忌

100多年前,一名东亚青年踏上了威士忌的圣地——苏格兰。木讷的他,仅仅凭借一支笔、一个笔记本和一腔热血,打破了白种人对威士忌的垄断,将地道正宗的威士忌制造方法带回了日本。100余年之后,当我们喝着美味的日本威士忌的时候,亦怀着感激和敬佩,对他的生平津津乐道。他不仅奠定了日本威士忌的基础,创立的蒸馏所出品的以其名字命名的威士忌也屡获金奖,受到很多人的喜欢。他,就是日本威士忌之父——竹鹤政孝。

天赋初显 远赴苏格兰

天赋初显 远赴苏格兰

竹鹤政孝(图片来源:https://www.nikka.com/storybook/sp/img/p_01_02.jpg)

1894年6月20日广岛县竹原市,竹鹤政孝作为当地很有名的制作清酒的竹鹤酒造中,竹鹤敬次郎的第三个儿子出生。竹鹤家本是以制盐起家,之后在1733年开始涉足制酒行业。敬次郎作为竹鹤家别支的养子,和本家关系本身不大。不过在1879年,本家的家主夫妻接连病逝,只留下了刚刚出生的长子,竹鹤敬次郎作为辅佐家主的族叔,开始参与制酒。虽然敬次郎的成就不是很大,但是作为制酒的匠人,他带给竹鹤政孝的影响非常深远。竹鹤政孝直到晚年还记得敬次郎的教导:“酒如其人,制酒就是让死去一次的米复活”。

受父亲影响,作为三男的竹鹤政孝,在他的兄弟们都不愿继承制酒的家业,纷纷选择橡胶业、矿业、金融等离开家乡时,表示愿意酿酒,选择了当时日本唯一有酿造专业的学校——大阪高等工业学校,跟随当时酿造学的权威坪井仙太郎博士学习。

赤玉红酒(图片来源:https://www.suntory.co.jp/wine/original/akadama/index.html)

1916年3月,在竹鹤政孝于大阪高等工业学校毕业前夕,正逢自家酒造的淡季,于是决定趁这个机会先做一做自己真正喜欢的酿造洋酒的工作,便去了同样工业学校毕业的学长岩井喜一郎所在的、当时洋酒制造小有名气的“摄津酒造”制酒厂。彼时岩井喜一郎正是改进了连续式蒸馏器,使得蒸馏品质大幅提升的红人,刚升任了酒造的二把手。他被竹鹤政孝的热情打动,于是四月竹鹤政孝一毕业,就加入了摄津酒造,开始了洋酒的制造生涯。

当时的摄津酒造,受鸟井商店(寿屋,现三得利集团的前身)的委托,制造当时很受欢迎的赤玉红酒(「赤玉ポートワイン」)。由于当时技术条件限制,时不时会因为杂菌使得红酒在瓶内发酵,产生爆炸。不过竹鹤政孝制作的赤玉红酒,却没有一瓶出现问题。这种高质量的赤玉红酒引起了寿屋的鸟井信治郎的注意,使得他和竹鹤政孝相识。

岩井喜一郎(图片来源:https://style.nikkei.com/article/DGXZZO20501630Z20C17A8000000/)

两年后的1918年,是竹鹤政孝人生轨迹完全改变的一年。由于他在摄津酒造工作认真、热情,学习理解迅速且才华横溢,酒造的社长阿部喜兵卫和专务岩井喜一郎决定,让竹鹤政孝去威士忌的圣地苏格兰,去学习怎样制造真真正正的威士忌。为此,阿部喜兵卫还专门赶去广岛说服竹鹤政孝的双亲:“为了日本,为了他自己,请让他去吧”。

于是在同年6月,竹鹤政孝出发前往英国,并于12月踏上苏格兰的土地。

竹鹤笔记与山崎蒸馏所

竹鹤笔记与山崎蒸馏所

哈索本蒸馏所(图片来源:https://www.barrel365.com/wp-content/uploads/2020/11/a-1.jpg)

在苏格兰,竹鹤政孝在格拉斯哥大学学习威士忌的酿造,之后到斯佩塞产区的朗摩(Longmorn)蒸馏所实习。在格拉斯哥大学,竹鹤政孝结识了他的一生挚爱——丽塔。一年后的1920年,竹鹤政孝与丽塔结婚,之后进入坎贝尔镇的哈索本(Hazelburn)蒸馏所(已于1925年关停,之后云顶(Springbank)蒸馏所为了复兴坎贝尔镇威士忌,于1997年开始冠名生产)实习。

实习时期竹鹤政孝写的实习报告,之后便成为了大名鼎鼎的《竹鹤笔记》。当时竹鹤政孝白天在蒸馏所工作,夜晚拖着疲惫的身体整理笔记。据他的养子竹鹤威说,当时竹鹤政孝“每天集中精神,也顾不上喝酒,很认真的学习”。而且正因为有丽塔在,他才能抛却杂事,心无旁骛的整理所学。有时丽塔也会帮助非母语的他理解一些英语的意思。可以说《竹鹤笔记》是夫妇二人的心血结晶。

竹鹤笔记(图片来源:https://www.nikka.com/80th/sp/story/note/img/img_01.jpg)

竹鹤夫妇于1920年11月乘坐日本渡轮“伏见丸”到达横滨。第二年年初,竹鹤政孝就正式向当时的上司,岩井喜一郎提交了自己在苏格兰的实习报告,即《竹鹤笔记》。笔记中不仅详细介绍了苏格兰威士忌从发麦糖化到蒸馏储藏的制造步骤;还详细的描绘了干燥塔、发麦车间、以及蒸馏器的图纸;甚至还根据他自己的观察,分析了苏格兰的气候风土以及与日本的异同。报告的最后,竹鹤政孝还预测了如果摄津酒造开始制作威士忌时可能发生的问题和解决方法,以及对之后产业的规划等等。仔细阅读了报告的岩井喜一郎喜出望外,当即在董事会上提出制造威士忌的建议,可是董事会认为为时尚早没有通过。心灰意冷的竹鹤政孝于1922年从摄津酒造辞职,之后的1937年,岩井喜一郎亦辞去摄津酒造的职务,1945年开始加入本坊酒造,以竹鹤笔记为基础设计制造蒸馏器,开始制造威士忌。

1923年,当竹鹤政孝郁郁寡欢地在中学教化学时,鸟井信治郎为了在日本制造出真正的威士忌,决定建造一所新的蒸馏所。他找到了竹鹤政孝作为蒸馏所的负责人,在详细考察之后于京都和大阪的中间地带,建造了日本第一间威士忌蒸馏所——山崎蒸馏所。

朋友和对手

朋友和对手

鸟井信治郎(图片来源:https://www.nikka.com/80th/sp/story/note/img/img_01.jpg)

本是做洋酒进口行业起家的鸟井信治郎,对于威士忌、葡萄酒等的理解十分深刻,从1907年发售的赤玉红酒到现在依然长盛不衰就可以略窥一二。并且他本人也擅长营销,于是靠着赤玉红酒获得了不少资金的鸟井信治郎,便开启了他制作日本威士忌梦想之路。从1923年到1934年的近11年间,他不顾各方反对,变卖资产协调资金,与竹鹤政孝两人从无到有,建立了大名鼎鼎的山崎蒸馏所,为日本威士忌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山崎蒸馏所于1924年建成,同年开始制作威士忌。1929年,山崎蒸馏所熟成4年余的第一批日本威士忌——白札,开始正式发售。作为第一瓶真真正正的日威,白札到现在亦有不少粉丝,此酒在品饮时,还能捕捉到一些竹鹤政孝的影子。在当时的日本,威士忌是真正的高级货,价格不菲,当时尊尼获加的红方为5日元。虽说白札比其便宜一些,卖3.5日元,但是由于白札比起尊尼获加有一些明显的泥煤风味,并没有更加受日本人的欢迎,其实销售有些惨淡。

白札威士忌(图片来源:https://www.suntory.co.jp/news/2014/12148.html)

作为调配大师的鸟井信治郎认为,这是由于没有按照日本人的口感和喜好去制造威士忌,他于是决意重新尝试各种方法,制造符合日本人口感的威士忌。反而竹鹤政孝却认为这是由于制造威士忌的风土和苏格兰有所差别,制造方式本身是没有问题的。两人由于意见分歧,且之前的约定10年契约到期。在1934年,竹鹤政孝40岁的时候,从寿屋辞职,开始筹备制作自己心目中的日本威士忌。同时,鸟井信治郎也坚定想法,进行了很多大胆的实验,在1937年发售的“角瓶”威士忌广受好评,可以说是日威风味的确立和真正的开始。现在的山崎蒸馏所也一直秉持了这种精神,据说其拥有不同泥煤值、不同酵母、不同蒸馏方式、不同橡木桶、不同桶陈年数、不同陈年环境的上百种原酒,一直在实验探索威士忌新的边界。

大日本果汁与余市

大日本果汁与余市

余市蒸馏所(图片来源:https://www.nikka.com/distilleries/yoichi/)

1934年,从寿屋辞职的竹鹤政孝,为了自己制造真正心目中的威士忌的梦想,在40岁的年纪从头开始,协调资金,考察风土,为筹备建立新的蒸馏所而奔波。在北海道的余市町,竹鹤政孝久违的感受到了自己记忆中的苏格兰。那宏大的土地上吹过的湿冷的风,夹杂着刚刚踩过的青草香和清冽的流水,脚下的大地甚至储藏着取之不尽的泥煤,让竹鹤政孝觉得,这就是他的梦想之地。

7月,资金到位的竹鹤政孝引领成立了「大日本果汁株式会社」,亦是日后的「ニッカウヰスキー株式会社」,有翻译成为“日果”,或“一甲”。同年10月,余市蒸馏所建成。但是一开始,由于资金实在紧张,并且威士忌制造周期又很长,竹鹤政孝于是就地取材,利用余市町周边盛产的苹果榨汁贩卖,由此维持威士忌的制造。终于在三得利角瓶开始发售的3年后,竹鹤政孝也发售了自己的第一款威士忌——日果威士忌,开始了自己的制酒人生。

从日本到世界

从日本到世界

旧款余市10年(图片来源:https://www.amazon.co.jp/余市-88082-シングルモルト-余市10年-700ml/dp/B00384CVE8)

说没有竹鹤政孝就没有日本威士忌,这一点也不为过。不过,如果说没有竹鹤政孝的威士忌,就没有现在日威的话,会有许多人不认同。毕竟还有大名鼎鼎的山崎、白州、响。其实日本威士忌最开始被国际广泛认可,是2001年的国际烈酒大会。当时盲品受到了60余位威士忌大师一致好评,获得了当年的最佳威士忌的居然不是苏格兰威士忌,是来自日本的“余市10年”。这也是日本威士忌首次技压群雄,取得国际大奖。

被英国前首相亚历克·道格拉斯·霍姆盛赞“用一支笔和一个笔记本,就偷走了英国最重要的威士忌的秘密”的那个青年,用他的一生,将苏格兰威士忌带回日本,亦将日本威士忌推向世界。时隔百年,每当喝到余市,总能从中感觉到竹鹤政孝的坚持、热情和信念,也能隐隐感受到竹鹤敬次郎的教导——“酒如其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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